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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着羊角,走在平坦的乡间小路,当人们听到羊角声就知道“改猪匠”来了。
“呜嘟咯呜嘟咯.....呜嘟,呜嘟”,声长声短节奏感十足,万师傅说这声音翻译过来意思是“割猪割羊,样样都割” 的意思。
他身穿蓝布衣,斜跨一个黑乎乎的袋子,不吹羊角的时候,它常被挂在身侧,羊角上还系着一条长长的绸带,风一吹,绸带随风飘动非常惹人注目。
当羊角吹起,其声音嘹亮、悠扬、高亢,是不少人儿时的回忆,如今听起来新增一分孤独,响彻在黔江濯水镇的上空。“在我们村,只剩我一个改猪匠了。”
羊角加三角刀走天下,阉割全靠摸
“大凡匠人,无一例外地都学有异术。”这大致和万师傅口中的“行走江湖,需要一技傍身”的说法一致。
成为“改猪匠”那年,万师傅还是一个20岁的小伙子,在此之前他还做过木匠、兽医,最后偏偏选了“改猪”这门老手艺。
在农村,猪崽们在1-2个月大时要由专人进行阉割,也是为了让小猪仔们能够快速的长大长肉,改猪匠便是是乡间习惯的一种称呼。
阉割一头猪崽对万师傅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,跟着当时四十多岁的老匠人当学徒,凭着兽医的经验,一年后万师傅很快掌握了阉割的手艺。每当去到农户家,端上一盆水,伸手一摸,摘下身上的三角刀(注:阉割的一种工具,内外均为刀口)划开猪崽臀部或腿部的位置。
只需要1人协助,不到3分钟,猪仔崽在地上吱哇一阵叫后,双腿着地,又变得活蹦乱跳了。
“公猪和母猪阉割的时候不一样,公猪改刀的部位在屁股,叫睾丸,母猪改刀的地方在腿部附近。”“摸”是阉割的是异常关键的一步,位置需要师傅自己拿捏,差一分都不行,因为阉割不好猪崽的伤口比较容易感染。
这对万师傅来讲不是一件难事,35年的经验,改猪的案例中从没有失手过。
被挤出睾丸或者卵巢,不再有用,万师傅一扬手,一甩多远,家犬立刻扑过来咬走。
最后用缝合针一缝,一头猪仔就算阉割完成了。
改猪匠们走乡串户,没有交通工具,仅靠双腿一走便是几公里,“累了就歇气,休息好继续走”,走个三两小时都是常事,在大河、长生、兴隆等很多乡镇,万师傅将足迹留在了这里。与山野为伴,万师傅这一走就是35年,小伙子成了老师傅。
隔着35年的岁月洪流,不同的是,那时候的“改猪匠”走在路上,陪伴他的还有一群好奇的农家小孩。
村落间,少有生人往来,唯有“改猪匠”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,小孩听到羊角声跑出来,追在他屁股后头喊着“割猪匠割猪匠,角角挂在屁股上……”
而现在,只有宁静的乡村建筑,和蜿蜒的水泥路,以及孤独的羊角声。
逐渐被遗忘的行业,35年只收了一个徒弟
人常说十年一个坎,万师傅觉得,这句话对于各行各业同样适用。
10年前,改猪匠还算是一个热门手艺,同村至少有10个改猪匠,“那时候养猪的农户比例多,从事这个行业的自然就多了,而且这个行业相对时间自由还能挣钱。”
同行人大多爱这份自由,万师傅也是。
成为改猪匠的第一个10年,万师傅的儿子小万勉强成了他的第一个学徒,小万常跟在父亲的身后有样学样,耳濡目染,看多了,也懂些方法。但这仅仅是小万的一份副业,2年前,万师傅的儿子彻底告别了改猪匠,成为城市打工者的一份子。
“这活儿又脏又臭,年轻人都不喜欢,况且现在养猪的人越来越少,这个行业养不了这么多人。”
行业人正在减少,万师傅也很能理解,随着技术的进步,猪崽们只需要打针吃药同样能达到阉割的效果,在成为改猪匠的第二个十年里,更多改猪匠转行了。
万师傅今年55岁了,有阉割猪仔需求的不再是农户,更多的是成规模的养猪场,而这种需求的次数也正在减少。
让他欣慰的是,沉淀35年的老手艺逐渐成为一种口碑,虽然阉割猪崽的需求在减少,但同时行业人也在递减,同村里,会吹羊角靠一把三角刀这种传统的方法对猪崽们进行阉割的,只剩下万师傅一人。
对于转行,万师傅也曾想过,好像被时间浪潮淘汰的很多行业,年龄的增长便是他面临种改变的一种挑战。
没有业务找上门的日子,他喜欢把玩羊角,听听那悠扬的节奏。
不过,万师傅感觉还好,时常也会想念一群熊孩子追在身后叫喊他改猪匠时的热闹。
(cp)